归仁园：名园风光历七代 文人笔墨添意蕴

　归仁园原为唐代宰相牛僧孺所建，北宋时为中书侍郎李清臣所有。“归仁”取自孔子的名言“克己复礼，天下归仁焉”，是唐宋时期洛阳一个里坊的名称，因为园子占了一整个里坊，故称“归仁园”。园内广置“嘉木怪石”，“馆宇清华”“竹木幽邃”，尽显造园艺术之高文化品位。自唐至宋，文人笔墨更为园林添风采与意蕴。

　名园风光历经七代

　牛僧孺(公元779年—公元847年)，字思黯，安定鹑觚(今甘肃灵台)人，唐朝宰相，牛李党争中牛党领袖，曾任淮南(今江苏扬州)节度使、东都(今河南洛阳)留守。

　《旧唐书》记载，牛僧孺在“东都”“归仁里”建了宏大的园子，并将他任淮南节度使时搜集的诸多嘉木怪石，运至洛阳的园子中。经过数年苦心营建，该园成为“馆宇清华”“竹木幽邃”的一处著名私家园林。

　我市著名文化学者郑贞富介绍，归仁园北临建春门大街，东临城垣，东北角即为建春门，其位置在今安乐镇南董村一带。归仁园北宋末年毁于战火，其最后一任主人是北宋李清臣。

　李清臣(公元1032年—公元1102年)，字邦直，魏(今河北大名县西北)人，宋神宗熙宁年间进士，与司马光交好，抵制王安石变法，被贬退西京洛阳。他购买归仁园后，对园林进行认真修缮，增加牡丹亭等景点，引进了诸多牡丹新品种。

　自唐至北宋，朝历七代，归仁园更换了诸多主人，但名园风光依旧。北宋文学家李格非所著的《洛阳名园记》对归仁园有所描述：“归仁，其坊名也。园尽此一坊，广轮皆里余。北有牡丹、芍药千株，中有竹百亩，南有桃李弥望……河南(洛阳)城方五十余里，中多大园池，而此为冠。”

　嘉木奇石可窥品位

　从《洛阳名园记》中的记载可知，归仁园以大著称，唐属牛僧孺时园占了一个里坊(约375亩)，宋时仍保持规模宏大之特点。该园东西和南北长均逾一里，自北向南分为三部分：北部种有大面积的牡丹、芍药，中部种有百余亩翠竹，南部种植着成行的桃树、李树等。由此可见，归仁园绿化非常好，可以说是以花木为主的园林。

　此外，归仁园也是个平地水景园，白居易曾专门作诗《题牛相公归仁里新宅成小滩》予以赞美。当时，牛僧孺初为东都留守，对归仁园进行改造，修了一个巨大的湖泊，湖面之大是洛城之冠，湖中有小岛，岛上立太湖石。园中清渠环绕，水口砌石，形成小瀑布，有巴峡之感，似江南景色，尽显造园艺术之高文化品位。

　牛僧孺在修园时还曾广纳嘉木奇石。武宗会昌三年(公元843年)，白居易为牛僧孺园中的太湖石作《太湖石记》，对其在洛阳嗜石笃深挚情作了精彩诠释。满园的奇石，形态变幻多样，是牛僧孺的至爱。“撮要而言，则三山五岳、百洞千壑，覼缕簇缩，尽在其中。百仞一拳，千里一瞬，坐而得之。此其所以为公适意之用也。”园林奇石是微缩的山水，居园林而游赏山岳，是最“适意”的事。以此足见六朝以来优悠山水的文化传承，也可一窥归仁园的园林品位及园主人的崇尚和文人风骨。

　至宋时，归仁园依然保有较高的园林品位。如李复《游归仁园记》记述中书侍郎李邦直的归仁园，“南引伊水，舟行竹间”，方塘内“新荷方出，若敛而羞”，“穿深径，度短桥，登草堂，清池浮轩，竹树环舍，蓊郁幽邃，与外不相接，若别造一境”。

　文人笔墨“活化”意蕴

　知名古建筑园林专家陈从周曾说，中国园林是文人园，实基于“文”。牛僧孺在东都洛阳潜心诗文、专注奇石、好仙慕道，常与时人敬称“白神仙”的香山居士饮酒、唱和。《旧唐书》载，在归仁园，牛僧孺“常与诗人白居易吟咏其间，无复进取之怀”。两人还常于园中品石作文，其乐融融。白居易《太湖石记》云：“尝与公迫观熟察，相顾而言，岂造物者有意于其间乎？将胚浑凝结，偶然成功乎？然而自一成不变已来，不知几千万年，或委海隅，或沦湖底，高者仅数仞，重者殆千钧，一旦不鞭而来，无胫而至，争奇骋怪……”

　一次，牛僧孺在苏州任地方官的朋友李某得知他在洛阳置宅修园，广纳嘉木奇石，便辗转送来几座“奇状绝伦”的太湖石峰。牛僧孺激赏之余，写成一首40句的五言长诗，寄给白居易和刘禹锡，白、刘二人前往观瞻后，也大为称奇，各自奉和了一首，白居易自叹虽曾为苏州刺史，却无缘得此奇石。刘禹锡在诗中也提到：“有获人争贺，欢遥众共听。一州惊阅宝，千里远扬舲。”读来令人想见牛僧孺园中奇石之风采。

　在李格非笔下，北宋的洛阳，名园相望，茂林蔽天，繁花覆地，小桥流水，曲径通幽。其于宋绍圣二年(公元1095年)写成的《洛阳名园记》，记述了名重于当时的园林19处。其中，以培植牡丹为主的花园有三处：归仁园、仁丰园、天王院花园子。李格非笔下的三大牡丹名园，居于首位的便是归仁园。凡此种种可见，归仁园在中国园林史和牡丹文化史上是占有重要地位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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