• 原文标题:闲谈易安居士 - 读《李清照词选》有感

  • 早几日去图书馆找资料,顺带借了一本《李清照词选》,搁置了几天,今天终于看完。以前对李词只熟读过三五首,那也还是得益于高中课文必背。对李清照这个人的印象,也只是停留在婉约派诗人,或有丈夫气的女子。读她的词选一趟下来,收获不少,对她的生平事迹以及各个时期的思想感情都有了大致了解,读罢也就不免感叹一二了。

  • 李清照,百度词条是这么介绍的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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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若没去深入了解李词,我想我大概也就听了百度的,把其所做词一分为二,前期写悠闲生活,后期叹身世悲凉吧。但现在我更愿意把其概分成三部分。如何说:

  • 当然,凡事不是绝对的,这只能说是一总体脉络,因为每个时期写得词不都全是如此,就如李清照不仅写词,还作诗,但世人一般把她称作词人,鲜有唤诗人的道理是一样的。

  • 说到李清照少年时期,几乎所有人认识她都是从这首《如梦令》(常记溪亭日暮)开始的吧。早期作品中,这首是后来传诵最高的,当时的李清照不过十六、七岁左右的小姑娘,随父亲李格非入京,与张耒等人结识,写作方面也深受他们影响。但个人最喜欢的是另一首《如梦令》

  • 有学者认为卷帘人是其丈夫赵明诚,也有认为是贴身丫鬟,我不知道官方说法如何,但仔细读来,还是后者更合理些,我没有考究这首词的年份,但字里行间可以读出此时的李清照还没嫁与赵明诚,可试想,如若此时她已嫁入赵家,初为人妻的她怎么可能肆意喝酒,睡到自然醒,在当时那个封建社会,就算丈夫不说,也会招来赵家长辈的不满,一个出身大家闺秀的名门之后不会不懂这些礼节,所以卷帘人是服侍丫鬟更在理些。

  • 但是就是这首看似小愁怡情的词,却让李清照这个名字在京都城内大热。许多官仕大赞李词,最疯狂的莫过于赵明诚,下定决心想娶她为妻。读到李清照《点绛唇》(蹴罢秋千)时,意外觉得两人是在两情相悦情况下结的婚。

  • 李清照新婚初期跟赵明诚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,赌书泼茶好不惬意,这段时间是李清照最小女人的时候,从《减字花木兰》(卖花担上)里的“怕郎猜到,奴面不如花面好,云鬓斜簪,徒要教郎比并看”这几句,可见这朵被爱情滋润的红花开得正艳。不仅如此,这时期的李清照也是最恃才傲物的,无论是“此花不与群花比”,还是“自是花中第一流”,可见此时的她过得幸福无比。闲谈易安居士3.webp_副本.bmp

  • 但是好景不长,由于受到党争牵连,李清照与丈夫分分合合,虽然依然书信往来,但是从李这一时期所做之词可以看出,作为人妻的她一直怀疑丈夫赵明诚已经不再爱自己了,不管是赵家得势后,赵明诚与友人游历四方,还是不带她一同任职,先于离开,这些都是李清照发出婕妤之叹的原因。这些可从《凤凰台上忆吹箫》了解一二。

  • 休休,这回去也,千万遍《阳关》,也则难留。念武陵人远,烟锁秦楼。惟有楼前流水,应念我、终日凝眸。凝眸处,从今又添,一段新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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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毕竟李词以婉约著称,所以在表达自己内心深处情感也是含蓄而内敛,以至于很多人如果没深入探究,便只能看到离别绪而忽视了此时词人真实的担忧顾虑。

  • 在这里我又不得不说提起《声声慢》(寻寻觅觅),在高中语文课上,当时老师讲课文时告诉我们,这反映的是李清照在丈夫死后的晚年生活的悲惨境遇。但是在涉猎了李的其他词和相关知识后,发现这首词并不是李的晚年作品,而是在李清照莱州寻夫前后所作。

  • 致力于研究宋词的陈祖美老师评论说,连千年后的梁启超先生都被李清照这首《声声慢》所折服,更何况是当时李清照的丈夫赵明诚,如此声情俱下,如何不被感动。李赵二人又恢复了朋友之胜的关系,又开始致力于研究金石。

  • 但是命运总是爱开玩笑的,赵明诚在去任职的路上病死,留下人到中年的李清照,孤苦无依,一生的心血都花在研究金石上,又被别人夺了,而且在病重之时被骗婚嫁给了一个二赖子,病好后虽然离了,但是年老体衰的李清照却愈加郁郁寡欢,加之当时政局动乱,而当权者无所作为,这些种种激发起了李清照感时伤怀,也多次讽刺当时投降派的懦弱无能“南来尚窃吴江冷,北狩应悲易水寒”,“南渡衣冠少王导,北来消息欠刘琨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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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晚年的李清照相比早期而言,可谓用悲惨二字形容有过之而无不及,七十三岁孤独终老。

  • 从她晚年写的《金石录后序》可以说是把自己这一生做了个总结。褪去“千古第一才女”的盛名,我们可以看到,李清照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为人妻子、为人媳妇的形象。少女时代的她也是见客入来,和羞走的模样;初为人妻的她与丈夫浓情蜜意,徒要教郎把花比并看;中年妇人的她念武陵人远,烟锁秦楼;晚年凄凉的她还不忘完成与丈夫的心愿。这不就是典型的古代女子形象吗?

  • 纵然我知道其他女子怎可与李并列而语,李清照首倡词“别是一家”,是婉约词的代表,前无古人后无来者,她是写出“生当作人杰,死亦为鬼雄”的奇才,是不让须眉且有丈夫气的宋朝第一才女。

  • 纵使她的头衔再多,世人对她的评价再高,可于她,作为一个女人而言,从她的词中能感受到的幸福不多,她看似嫁入豪门,却与丈夫聚少离多,她看似倍受宠爱,但却无一儿半女,孤苦无依的独自过完后半生。一般人经历都难以忍受,更何况是敏感多情,多愁善感的女词人,她为何唤名易安?她这一生如何?后人众说纷纭,各执己见,终究是苦是甜,恐怕只有她自己知晓,或者说,只有她的词懂得。